(本篇由雙生火焰的前世故事細緻化寫成。)
她躺在床上,想起這一年來的轉變。
朋友們都很驚訝,她突然就結婚了。
那天,她帶著未婚夫去朋友聚會,快樂地宣告她要和這位僅相識半年的男人結婚之事。朋友們對於她的未婚夫感到很滿意,覺得他是好男人並會非常疼愛另一半。
只是現在,她躺在床上:滿腦掛念的都是昨天夜裡她和她狂熱地親撫對方的畫面。
(兩個多禮拜前。)
丈夫在她身上揮汗如雨,但她卻毫無感覺。結婚半年了,她已不能繼續自欺欺人。因為無論怎樣嘗試,他們間的性關係仍欲求不滿——兩人皆如此。
她願意承認這事實,但另一半卻不願意承認。
她並不拒絕丈夫的性邀請,只是丈夫想著如何取悅妻子時——妻子卻想著另一些事:「我是否還要繼續如此呢?」她躺在床上仰視對方,從男人的眼神中看到了愧疚、自責和無能為力。
其實結婚之前,他們並非如此。
「婚前我們有過幾次性行為。當我們當時都覺得沒有問題。可能是因還處於熱戀期受到荷爾蒙影響吧。」她對心理諮商師這樣說。
諮商師並未追問他們性行為的詳細情況,卻問她對丈夫的愛是怎樣的。
只是,她也沒想到自己在這問題上遲疑。她停頓了好一陣,才開口說:
「我不知道什麼是愛的感覺。」
於是,連她自己也開始納悶——「唉,我怎麼就結婚了呢?」
當時,她能感受到對方的關懷和照料,便認定他有能力愛自己,非常不錯。「他是細心體貼而且無微不至的男人。我們應該會一起生活得很好吧!婚前,我這樣想著。」
只是,漸漸她才發現自己有障礙。她無法滿足對方對愛的期望和要求。雖然夫妻並不吵架。但當各種無法被滿足的情結累積時,但這些壓抑便全部映射在兩人的性關係上。
「我們有坐下來,好好溝通過幾次;試過不同的方法、也有用不同的工具,看看我們是否能滿足對方。但情況沒有好轉,對我們而言反而更消耗了。嗯⋯⋯我們消耗了我們的心靈和愛。」
她稍加停頓,留了一點思考空間「⋯⋯似乎也不是『我們的』。因為,嚴格來說,是對方在消耗。」她對諮商師說得雲淡風輕,彷彿非己之事。
心理諮商師認真地聽著,並在恰當時刻進行引導和剖析。約莫半小時後,諮商室外,內線電話響起。電話裡傳來諮商師的聲音:「你可以進來了,我把錄音稿給你。然後請你為客人辦理手續。」
她是這裡的護士——大家這麼稱呼她。她會輔助諮商師的工作,偶爾也會和諮商師探討個案情況。儘管來這裡的人爾會愁眉苦臉、或心有鬱結卻壓抑自己強顏歡笑——其實更大部分是偏好與人疏離的客人。但她卻能踏著輕鬆腳步工作,並帶著客人進出辦公室、做預約、紀錄影音稿等。她喜歡服務,而且感到高興又滿足。
(敲門聲。)
「你好呀~客人請隨我到這邊來做下次預約吧。」
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,站起來跟著護士走出房間。她的視線落到護士今天穿著的淺粉藍色短裙上,「只有活潑的又輕鬆生活的人,才會穿粉藍色吧。」她默默想。
「我們這裡有緊急電話,有什麼需要協助的請不要猶豫,直接打過來。我們有同事值班,接聽您的電話。」她盯著她的說話的嘴唇看,丹田有股暖暖的熱流卷上來,弄得她都無法認真聽對方在說什麼。
「請問您下次大約何時方便再來呢?」
女護士停頓了一下,因為客人完全沒著意的樣子,便重複再詢問一次。
「啊,對不起。我似乎還無法專心。⋯⋯下次的話,兩到三個禮拜之後,有哪些時間是空檔嗎⋯⋯?」
「好的~我查看下~請稍等⋯⋯」
她終於到外面來了,雖一個小時都不到,卻彿如幾小時般漫長。整理內在鬱結比她想像中費心,但她更清楚自身處境了,並自我教育要在親密關係中坦白多幾分。
「但剛才那女護士怎麼了呢?似乎有怪怪的感覺⋯⋯是什麼⋯⋯?」只是,她沒時間思考這些瑣碎怪事,只想著要快回家做家事。畢竟未和丈夫說清楚下一步如何是好之前,應做好的還是要做。
只是她們都不知道,兩人的手指悄然被綁上一條粉紅絲帶。就在她們相見的短短五分鐘,希臘神話中的愛慾之神Eros已把邱比特的金箭射向她們,並且在天庭偷笑著等好戲了。
某天夜幕降臨時,她無意之間閒逛到諮商工作室門外,遇見恰完成工作的女護士。
女護士明知和客人在工作場所外會面不合規矩,但仍如鬼使神差般邀請她:「不如~我們去吃拉麵吧!一個人去有點奇怪,兩個人就不奇怪了!我們可以一起去嗎?」
「正好我也餓了。」她笑了。
說來也巧,正是剛才,女護士才把她的諮商錄音紀錄完畢。現在,一起吃飯的邀請被接受,護士內心滿是歡喜:「結婚了卻仍寂寞的女人,誰不想和她做朋友呢?我也好寂寞喔~~~所以我想和她玩!可愛的愛神呀~~寂寞的女人們能在這初暖的冬季嘟起嘴親吻長長的拉麵,真是莫大樂趣~!」
想到這裡,女護士忍不住笑了。
「你笑什麼?」她不明白。
「因為~有人和我一起吃拉麵!我覺得很高興~哈~哈~哈~哈~」她對著夜藍色的天呼出熱熱的空氣,親吻著迎面的風。水蒸氣隨即化作白煙,消失在寒冷中,但她仍不亦樂乎。
儘管女護士性格有點無厘頭,但她對客人的理解和洞察,通常都精準而獨到。她並非過度抽離自身情緒的工作機器。儘管她罕和諮商師深入討論自己和個案之間的投射關係,也不會在客人面前顯形於色,但在工作時感受自己的情緒,是她自我觀察和練習洞悉人心的方式。
(女護士把拉麵吃得嗽嗽聲。她默不做聲看著,她那吃得很高興的模樣,竟連自己也默默地開心起來。)
女護士轉過頭來,問:「你都不餓嗎?我下午就餓了~啊,還是快點食吧!趁熱享受美食是人生大事啊~。」隨即,夾了自己碗裡的一塊肉給她。
她們只是剛相識,但這動作竟然頗自然⋯⋯她心想。她自認怕生,甚至閃婚,都不像她會做的事。
「丈夫知道你來我們這裡嗎?」
「知道。我和他討論了之後我才來的。我想看看是否自己有心理障礙。」
女護士耐心地聽著,也明白需要慢慢來,仍然如此建議:「如果可以的話,請遊說他來見見我們吧。」
但她心知,丈夫的自尊心,讓他無法踏入任何諮商環境。她便別過頭去吃麵了。
女護士也看端倪來了,然後給她一個擁抱。她竟然沒有抗拒,也順勢抱著她。她們身體的氣,暖暖的,像是兩碗熱騰騰的而充滿愛的拉麵。她們相擁之際,女護士在她耳邊說,「某個定休日我們一起吃飯吧~。」
「我需要你。」但女護士沒有把最後的這句說出來,只藏在了心裡。
她呼吸,輕輕說了聲:「好。」
她回到家了。漆黑的房子裡,只有自己孤寂的身影。今天,丈夫夜歸。
她習慣了等待的生活,習慣了獨自在梳化上看電視,等著另一人歸來。儘管,歸來的人,也非能填補寂寞空白的那位。
她心知所有事情只是自己以為,以為情節會在婚後理所當然地順利。她想起自己常說:「我不求日日高興,只求平淡而溫和的人生。」
「但我的煩惱卻充斥著每個角落,而我卻選擇繼續扮演我的平和角色。我不能裝作自己的渴望出現了一個大洞窟,沒辦法把早已歇斯底里的那個我,從心臟內的牢籠中釋放。」
她躺在床上,想著該先入睡還是等丈夫回來。她也明瞭自己並非在等他溫暖的擁抱,只是彷彿仍期盼著自己對他已逝去的愛,是否還會有死灰復燃的可能。
她決定休息。不久,門外傳來的腳步聲驚醒了她。她想了想,半夢半醒之間,還是假裝睡去。
丈夫拿著提包進來了,酒氣傳到了她的鼻腔。她能怎樣呢?突然彈跳起來,爆炸性地和對方說這不是自己喜歡的氣味嗎?還是,尖叫著道說:自己已忍耐了多少個夜晚,現已經耗盡所有耐性嗎?
她做不到。她選擇忍耐這些雞毛蒜皮事,並且為自己的嘴貼上封條。
丈夫躺了下來,把手放在她的腰上,沉睡後便開始打呼嚕。
又是一個苦澀而漫長的夜晚。
這天,她們相約去一家帶點Jazzy味的西餐廳。這是她推薦的地方。她說,一個人去有Jazzy Feel的餐廳有點寂寞,但兩個人去就變得Chill。
但其實她心想著:和你一起去,就應該會變得Chill。
女護士今天穿著豔紅色連身裙。由於她身材的線條和比例都很好。剛才她走到席上就坐,周圍的人在她走過時,目光不自覺被引誘了過去。
她見到了女護士的炙熱如火的微笑。而這次,她不得不承認,自己對女護士有一番特別的愛——堪比一見傾心的愛情,而且想在她身上尋找溫暖的感覺,也想靠她釋放自己內在,那早就對愛感到飢餓的蛇。
「你在想什麼?」女護士切著碟中的肉扒,繼續說「你很久沒來了吧?結婚了也可以享受生活,隨心做自己想做的事。你以前和朋友們常常來吧,你的朋友們去了哪兒?」
「她們以為我結婚了有自己的生活,便比以前少聯絡了。似乎閃婚女子會和未婚女子們切割開了一樣。但也許只有我這麼想吧。不過所謂『心想事成』,無人聯絡也沒什麼好驚訝。」
她停頓良久才繼續說,「我把婚姻當成是美麗而浪漫的城堡。但其實只有我一個人住在空蕩蕩、高聲歌唱也只有高牆繚繞著我的聲音。想來,還不如當一隻野山羊,快樂地咬咬草,遠遠欣賞那城堡。」
女護士切著碟中的肉扒,不經意說「如果我帶你離開那座城堡,你願意和我一起在躺在夜空看星星嗎?」結果,說出口才知道問題大了:「糟糕了⋯⋯天呀。」女護士想找個壁爐自己鑽進去不出來,然後當作什麼事都無發生、今天也沒來過。
沒想到她稍微詫異了一下,卻接上了「如果是這樣⋯⋯我能請你,先進來救我嗎?」
在她眨眼的那個瞬間,眼淚竟然順著眼角,流了下來。
旁人不明白她為何哭泣。因為他們聽不見她恆久而苦澀的壓抑。
城堡外陽光明媚,城堡內卻不透一絲明亮。漆黑城堡裡的山羊彷彿只有最後一道氣息。
門突然打開了,山羊瞇起了眼,刺眼的光弄暈了山羊。
山羊不知過了多久才醒來。當她醒來時,城堡外風和日麗的魅力,讓山羊忍不住自己走去看。
結果,她出了城堡的門,才發現自己身上並沒有枷鎖。只是有一條很容易掙脫的麻繩。
其實,當她決定走向光的那刻,山羊她便不經意鬆脫了那殘舊而無力的困頓。
「你沒事吧?」
她感覺自己的臉頰和腰被輕柔拍打著,同時聽到女護士的聲音,便睜開了眼睛。
在這裏,空間異常明亮。「這是哪裡?」
「我家。」
「你記不記得最後發生了什麼?」
「我只記得自己眼淚落個不停。哭著哭著覺得好睏,東西也不想食,就想著要睡了。原來我真的睡到昏迷一般嗎?」她摸了摸自己的腦袋。「莫非你給我下藥的!?」
「哈?你損失了金錢還是肉體?還不是因為你不停流淚,我才決定直接把食物帶回家來嘆的。」
「你怎麼竟先顧食物啊!」(被打斷。)
「所以!我也把你帶回來了。」
⋯⋯
「你在車上就已如睡公主般沉睡不起,你都不知道,我一個小女人根本不可能把你抬進門,還是請司機將你扶起來,我才能夠背著你進來的。然後,你在這裡睡了幾個小時。食物都快結冰了,不要浪費,我便重新翻熱食了。」
「啊!真看不出來你胃口這麼大!好過份,竟然把我的份也吃掉。」
「所以我自己煎了一份給你。」
她,又沒話兒說了,看著女護士端出來那盤上的肉扒,還有旁邊的心型蛋。她餓得狼吞虎嚥,突然露出了久違的笑容,然後直接拿起叉就叉著咬。
她一邊吃還不忘問「你就是經常這樣騙女孩子來自己家,然後做心形蛋給她們吃,對吧!」
「才沒有!第一,明明就是你哭到睡,只能選擇跟我回家;第二,其實女孩子和男孩子都可以被我騙來。第三,心形蛋工具是前幾天才買的。你,是第一個吃我心型蛋的人。」她單眼眨了眨,然後做了鬼臉,彷彿這是早有預謀的設計台詞。
「原來你男女通吃!」氣死我了,她暗自不爽。
「而且我發現一個秘密。就是你睡著的時候,比你醒著的時候可愛多了。」雖然女護士內心想的是:如果親她一下,她會不會突然醒來呢?
「討厭!」她搶了女護士手中的碟,自己轉身坐到梳化上,然後盯著女護士看。其實而她的心,早就被她俘虜了。
女護士的家有彷彿具有魔力,能讓人放肆顯露本質,並且道出自己的真心。而她已沉浸在這樣的氣氛中無法自拔。
女護士把臉湊到她的臉前面,兩人以非常近的方式對視,然後她微笑了下,用氣聲問「好食嗎?」
她把身體轉過另一邊,不想承認這是自己吃過最好吃的糖心蛋——而且是心型的。
女護士叉著嚐了一口,「明明很好吃啊!」
「對啊!所以你必須全部留給我,而且再做一個完整的!因為你吃掉了我隻蛋一口,讓我沒辦法吃完整的一個!」她的手去搶女護士的手中叉,結果卻意外親吻了她的手背。女護士隨即用另一隻手摀住她的嘴。然後在她的嘴上打出「噓」的手勢。
接著,女護士再趁機偷吃一口心型蛋的蛋白。然後因著自己成功的惡作劇,哈哈大笑了起來。
她才發現自己又被女護士捉弄了。於是,放下盤直接就拿起梳化上的咕𠱸,追著女護士打。
她們圍著房間繞圈、四處跑跳,像小孩一樣追趕對方。結果女護士逃得累了,便一下把枕頭搶過來,連帶著她整個身體也倒入女護士懷中。女護士就隔著枕頭抱著她,把頭放她的肩膀上。
「其實是我,需要你。」
枕頭輕輕地跌落地上,然後她也伸手捉住紅裙擺。像是解開了對方心中的鎖,她們能融化與溫暖彼此。她不自覺抱得更緊了。當她一眨眼,眼淚便自己落下來。她感覺到自己肩膀上有溫熱的水滴,知道女護士也在哭。
兩人顯得有點不知所措。其實,她們沒辦法拿捏和對方間的距離,但卻仍渴望更親密。
「我似乎⋯⋯等了你很久。」女護士竟然先開口了。
「我好想你。」她的心浮出一句話。
「在我們認識之前,你知道自己喜歡的是男還是女嗎?」
女護士認為自己是雙性戀,但她卻回答:「現在我只知道,我愛你。」
她緩緩地親吻了女護士的額頭、鼻尖和嘴唇。
但女護士知道,她們之間的關係只能止於此。女護士的臉上浮現出擔憂與悲傷。
「我不是你的個案。」她看穿了女護士的心。
「不僅僅是這個問題。」
她糾結了很久,想開口和女護士直說自己想探究性和愛之間的關係。「我在失敗的婚姻中失去愛的能力,也失去了享受性的能力。我想知道自己是否只有愛才能點燃我的性能量。但是,我強調自己不想在未經協商與未共識、或者任何含糊的情況發生性關係。所以,我想你直接告訴我,是什麼問題。」
可女護士直接推開她,轉身走到梳化上坐著。
「我是你愛的人!你在逃避什麼?你在逃避對我坦承,所以用其他理由來搪塞我,對吧?」
女護士低垂著眼簾,擰過頭,同時轉身側對著她:「我們是不可能的。」
「為什麼?為什麼?為什麼?」她不停追問。
「第一,我是在工作場所認識你的,這是一個問題。第二,你已經結婚了。」
「那不是問題。只是一紙婚約的事。我好不容易把自己從城堡裡面放出來了。是你給我開門讓光進來的。結果你現在把自己的門關上。你知不知道,自己在做什麼?」
「我知道,我太清楚了。聽著,這不是你的問題。是我的問題。」
「那是什麼問題?」她沉住氣,打破沙鍋追問。
女護士終於回過頭來,正面看著她:「我無辦法和他人享受性歡愉。無論是任何性別、還是我有感覺的人,我都沒辦法有歡愉的感受!現在,你明白了嗎?」
她沒有對其他同性產生過如此強烈的渴望。她直接走去梳化騎在對方大腿上。儘管,她覺得這稍微犯規,但她已不顧一切衝破鐵鍊。此刻,內心的野獸和蛇都被放出來了。
她的腦袋在尖叫,身體卻沒有打算聽指令。「天啊,我自己才是最被嚇到的人,但都來到這裡就顧不上了!冷靜!冷靜!冷靜!」她連番給自己心理暗示,並嘗試努力保持冷靜的語氣:
「那我們實驗一次。如果我們都仍然感覺不對。我們就當作什麼都沒發生,我也不會再去你那裡做諮商。我自己會另覓地方。我答應以後不會打擾你的生活。」
她並不是孤注一擲,因為她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身體內的能量在湧動。而她確定,不是只有我如此。
然而她仍然看著女護士的眼眸,堅定地等待她的答案。
結果兩人四目交投凝視了五秒,對方便雙手抱著自己的腰,然後直接吻上了唇和頸。
她們的雙手在對方的身體遊走,彷彿全身的毛孔都興奮地呼吸並躍動。她們能細緻地感受到對方的氣息變化;他們從白色的床順著欲望翻滾到桌邊,然後在牆上留下愛的倩影;她們的歌時而如浪漫和緩的音韻,時而似激動狂烈的節拍。
這是女護士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陰道正激烈跳動——像是被靈魂賦予生命的心臟。
她們是愛是靈魂間的久別重逢;她們的愛是願意接受亦願意給予;她們的愛會輕如春雨但亦厚如海洋。靈性之愛能釋放禁錮自身的恐懼,更能釋放性能量流動。她們都不是無法享受性歡愉,而且缺席的不是性能量;只是缺席了對的人,對的愛,對的關係。
直到今天,女護士才發現,過去的自己太愚蠢了。她們躺在被窩中,她擁抱著她的溫熱的背脊,寒冷的冬季,再不是無人與你共享溫熱。
女護士終於放下了心頭大石,在她耳邊坦承道:「我對親密關係懷有錯誤的期盼,但我並不願意和他人講述這份心結。」
「我以為⋯⋯勇敢和不同的人嘗試、甚至越過性別邊界去愛、或者和有好感的人不斷磨合,終有日能產生愉悅的性,但都無法探索出我渴望的珍寶。我羨慕輕鬆容易就有性愉悅的某個他人。我今天才發現,自己只能對於愛到靈魂深處的人性愉悅,並且願意承認這事實⋯⋯」
她轉過身,親吻了女護士的額頭,她沒有作聲。而她的意思是:「我也是。」
她們並不擔心她們間的約定和承諾。因為她們已學會真誠而真摯地表達內在的愛慾。世俗身份、世俗觀念、以及他們各自對自身親密關係的錯誤期盼,都無法再禁錮她們。
幾天之後,她在日記本上,寫道:
「我們不是完美的,更不想讓自己只是看起來完美。我不再死死守住病懨懨的婚姻。意外地,其實他早就準備好了離婚協議。只是沒有勇氣告訴我。」
「儘管我不需要再和諮商師會面,但她仍然交了請辭。她說她需要為自己的越界承擔責任。儘管我們的日子被攪弄得失去原本的步伐和節奏。但現在的我們,比任何時候都快樂。」
「我們從自己的枷鎖中掙脫了,而我們有彼此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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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 ShanShanAstrology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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